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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March 19, 2024 
校友園地 2006
2006
周俊良:九命貓的求生訓練

九命貓的求生訓練

 

周俊良(電機1951)

 

1964年二月上旬奉命離台,到美國亞利桑那州(ARIZONA)南部土桑城(TUCSON) 一個叫戴維斯山(DAVIS MOUNTAIN)的訓練基地,接受為期約三個多月的U—2飛行訓練。在整個針對我的訓練計劃中,除了有關飛行課目外,最後還有一個為期十來天的「求生」訓練,我事先卻並不知道。

有一天,飛行課目操練完畢,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回到住處更衣,略作梳洗後,就自行到餐廳用餐,而今天卻由基地經常與我接觸的聯絡官,很友善地邀我到市區的餐館去盡興地享受一番,以示慶祝我飛行訓練已經結束且十分完美。不料就在那時他向我傳達一道命令,要我次日就開始接受最後階段的「求生」訓練。

那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一個項目,也沒有聽到前期學長們提起過有這麼個訓練科目。要訓練些什麼內容,怎麼個訓練法,更是茫無所知。不過我很有自信,想當時一般認為困難度極高的飛行訓練都能順利過了關,「求生」訓練總不至於將我難倒;再說即使想要臨陣脫逃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,就乾脆硬著頭皮卻裝作瀟灑地接受了他所轉達的「派令狀」。

在派令狀上只寫著要我明天到什麼地方找什麼人,其他的什麼提示都沒有。沒有告訴我要穿什麼服裝,或帶多少什麼樣的衣服,更沒有提示要預備些什麼隨身急救藥品。也沒有告訴我此後如何與訓練基地連絡,求生訓練完畢是否還會回到這裡來,當然也不容許我身帶任何可與外面聯絡的通訊器材˙˙˙。讓人感覺到即將遠離熟悉的人群,要投身到一個完全陌生而無人管的世界去求生,看我能否活著回到台灣去。

當天晚上回到訓練基地,匆匆忙忙將行李寄放到剛從台灣來報到的三位後期同學處,同時告訴他們:我將於明天就要去接受「求生」訓練,至於到那裡,何時回來都沒有交代清楚,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
第二天吃過早餐,整理好極簡單的行囊,興緻勃勃正準備出發時,突然感覺到週遭的氛圍與往常大不相同,我想大概那「派令狀」從昨天晚上和那聯絡官分手時就開始生效了;否則怎麼沒有人來管我,或至少有人來叮嚀幾句什麼的?更不見有人前來陪我同行。在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,頓時覺得孤獨、無助卻無奈。我想大概叫我「自求」生路的計劃從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始實施了。

獨自按照頭天晚上那聯絡官給我的地址,在鎮上的一個小旅館裡找到了那位我要投奔的人。那人(我實在難以啟口稱他為先生)打著赤膊與我見面,令我十分不自在,甚至不知所措。大概他已在等著我去找他,見面時我抱著一股熱誠要上前去和他握手,他卻並沒有伸出手來,只木然、低聲地說了一句“你來了!”。沒有像一般美國人會和我寒喧一番,也沒有要請我坐下的意願,當然更沒有敬煙奉茶的舉動。

像這樣一個既無文化又不文明的人,叫我往後如何能與他一對一地共處十幾天?再說看這個樣子我又能從他那裡學習到些什麼呢?我納悶、無奈,也帶有三分疑懼;總覺得訓練基地給我這樣的安排,實在是匪夷所思。不過稍後也就想通了,如果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中,還能如常的生活過來,豈不也是一種求生中的「耐力」考驗?

「那個人」叫什名字我不記得了,不過知道他是道道地地的美國人——印地安土人;他對我的訓練既無講義,也沒有所謂教戰手冊,更沒有開課講解的打算。 4080 聯隊之所以安排由他來充當我的求生訓練員,肯定是因為他是印地安土人,對高山、沙漠叢林、或沼澤等地形比較熟悉的關係。

現在既然已經落在他的手中,也就只好跟在他後面任他擺佈了,要不然又能怎麼樣呢?他們根本沒有給我什麼退路。

 

一、第一階段,高山求生

在我向那土人(以後就稱他土人吧)報到時,他已經將裝備(包括我的一份在內) 準備妥當;其中有用以果腹的食物、高山穿戴用的鞋襪衣帽、露營用的簡便帳棚、甚至用以對付山林野獸用的槍枝等,一應俱全。所以當我一出現,他就叫我一齊動手將應帶物品搬上了他早就租賃來的小貨車(PICKUP),隨後朝向大峽谷方向的山區進發。車子行到半山腰的PRESCOTT範圍內,因到了可以行車的道路盡頭,只好停下車來,將所有裝備全部卸下,各自揹負在身上,棄車向他所預定的去處繼續往上爬。

我因為從來就缺乏登山的訓練與經驗,揹負著沉重的裝備,爬起山來固然會覺得吃力,但由於那時才三十五歲,還年富力壯,同時也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,一路走來也還能應付得過。倒是那位也才四十出頭的土人,一路上氣喘如牛,走走停停,越到高處越顯得難以為繼。他何以如此不堪一擊?原來他患有「高山症」,越到高處空氣越是稀薄,他就越是接不上氣來,看他走來煞是辛苦。

到了營地,稍作休息,搭起帳棚後,首先要操練的就是炊事工作。當點起柴火預備煮飯時,卻發現無法將食物煮熟,其原因是在高山上氣壓低,水才燒到七八十度就沸滾,煮不熟東西,當天的炊事操練算是功敗垂成。沒有能吃到自己燒煮的食物,只能以帶去以防萬一的,像罐頭、乾餅等乾糧充饑。不過,高山煮不熟食物倒也算是此行所學到的另一個意想不到的經驗。

在營地,除了炊事訓練外,他也教我放槍射擊;其目的是要對付來襲的野獸,如野狼、山豬等。說起打槍來,我是個職業空軍,常常開軍機作各種投射、打靶總是百發百中屢建奇功,算得上是個中一把能手,但是那都是仔細照著儀器指示按鈕行事就能得分的;可是真正拿著「槍桿子」作實彈射擊的,這算是第二回,也是最後一次,因為自此以後再沒有摸過槍枝。

第一次打槍是在學校作打靶訓練時,那次倒底打了幾多分,年代久遠已經不復記憶,好像關是過了,但絕對沒有上過英雄榜,否則怎麼會一絲絲感到神氣的記憶都沒有的呢?只記得當時扳機一扣,耳朵聽到轟然一響,一股後座力將我肩頭撞痛了好幾天。現在這一次拿的是短槍,本想把握機會,在土人面前好好表演一番,為我華夏子孫爭點光彩。那曉得在求勝心切的心情下,連打數槍都是因為當扳機一扣手一抖,子彈打到那裡去了都不知道,當然也沒有去追尋,不過總算在山上打過槍了。

那位可愛的土著勇士,不但在身體的適應上不足以作為楷模,就是在荒野求生方面,也不能讓像我這樣的菜鳥信服、依賴。因為我發現他對高山上的地勢、環境雖然很熟悉,但對如何能在惡劣的環境下求生,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。由於他有高山症,在登山的半途上已經醜態畢露,上得營地後更覺得他自始至終都在極不舒服的狀態下掙扎,狀似十分痛苦。

另外,我也覺得他對野外的野獸,頗有恐懼感,深怕隨時會有豺狼虎豹出現。當他要我注意千萬不要讓野狼看到有人在,以免正饑餓的牠當我們是獵物;看他一面在提醒我,一面緊張兮兮四處張望的神情,好像他怕講的話會被野狼聽到的樣子。我好奇地在想,當我們打槍、生火,為什麼就不怕狼會發現我們呢?莫非他認為狼不懂得槍聲和火焰與「人」有什麼關係,不過也許他是對的。

當晚我們就地睡在帳幕裡,因天黑得早,雖然還沒有到平常應該就寢的時間,但週遭一片漆黑,遂被逼得非躺下不可。這是有生以來頭一遭,要在這種與平常生活差距如此大的惡劣環境下睡覺,應該是難以成眠的,可是我由於白天實在被折騰得筋疲力竭,管不了蚊子的叮咬,或者會否有爬蟲侵襲,倒下頭去就呼呼入睡了,一覺醒來已經東方發白。

那土人,一方面對野外生活似乎也不那麼喜歡,另外他因高山空氣稀薄而感到週身極為不適,看得出來他很不想在那裡久留,適巧我也正對這一天一夜的煎熬感到難以忍受而想快快脫離苦海,於是兩人不謀而合,同時想要提早結束這趟高山求生的訓練。

 

二、沙漠JUNGLE的徒步跋涉

拔營後重新揹起行囊回頭下山,上了停在那裡過夜的車子,就向回土桑的方向開去。我原本想這下可以回到訓練基地洗個澡,吃頓飽飯再睡過大覺;沒料到才開拔不久,行至鳳凰城與土桑之間的一個地方,他突然轉向一片沙漠地開去。

到了沙漠邊緣停下,我們再度揹上行囊,準備開始另一個行程。他在那兒指向一望無際的沙漠叢林說,我們要徒步經過沙漠走到那遠得看不見的對「邊」去。我當時感到十分的失望(不能回到土桑)卻無奈,直覺得在毫無預警且無心理準備下又給他糊弄了一下,甚是鬱卒。

這塊遼闊的「沙漠」,不像我國西北部的弋壁大沙漠那樣,是一望無際的沙海,而是整片沙漠上長滿了如仙人掌一類的沙漠特有植物。它們長得又高又大,形成一片叢林(JUNCLE),活像常在西部片中看到的景像。一旦進了去,就必須有人帶領才能出得來。好在這位土著對此是熟門熟路,我對他有信心;於是就一前一後,一紅一黃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。

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真正沒有選擇餘地,他帶我走的「路徑」離開公路很遠;在裡面行走起來,跟本感覺不到世間還有公路存在。既然走了進去,就得努力在迷魂陣裡跟著他找到出路。我們一步一步行經的根本說不上是「路」,只是前人所踩過的足跡所形成的羊腸小徑,非但崎嶇不平有時還得在荊棘中摸索、開闢出新的小路繼續前進,走來可真謂舉步維艱。

這 Jungle 的植物並不高得為我們將陽光擋住,卻密得不能讓風往我們身上吹。地面的溫度絕對不會下於110度,在裡面行走可真是又悶又熱。一路汗流浹背自不在話下,所帶的一點飲水早就開始省著點用了,想要在頭頂淋上幾滴來消點暑意,根本是種奢侈的逛想。在饑渴交迫的當口,最想知道的是「還要走多久?」。

一路上所渴望的是能快點到達「那一邊」,不料走到將接近那邊時,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匹野狼出現。土人顯得很緊張,我可更緊張,因為我只有在兒時,買票到動物園裡見過狼,卻從來沒有在荒郊野地見過真正的野狼。同時又想起兒時曾聽大人說狼是要吃人的,這時倒真的將我嚇得不敢輕舉妄動,跟著他鬼鬼祟祟躡手躡腳,摒著氣連講話都不敢大聲。所幸這次是我們先發現牠,在牠發現我們之前,就連忙躲在隱蔽處,沒讓牠或牠召來的狼群把我們當作牠們的獵物來追逐。

從早上八點由山區出發,抵達沙漠的「那一邊」已經是太陽西斜五點多鐘了,單在 Jungle 裡面就足足走了五個小時之久。到達了「那邊」,在山溝的小村裡借到一處印地安人搭建的茅草屋住下;放下背囊稍息片刻後,接著就生火為炊,胡亂吃了一點自己所煮熟的東西,和一些帶在身上的乾糧,在那裡又過了半露營式的一夜。第二天乘上土人已經另外租好的車子回土桑。

從他可以「隨便」將原來的小貨車丟在那邊,而在這邊又「隨便」有車子在等著我們,可見他是CIA派來對我作求生訓練計劃的執行者,所以他才可以自作主張作各種支配與安排。

通過了求生訓練的第二階段,本來照他的原計劃,是要直接到土桑飛機場,乘飛機飛邁阿米,繼續第三階段的求生操練,然後就讓我從邁阿米飛西部繼而回台灣了,但是由於我的全部傢檔仍留在土桑訓練基地,必須回去取了隨身帶著走。他只好依我一起回到土桑。我先到基地取了寄放在後期同學那裡的所有行李,再到鎮上與他一起下塌於一家汽車旅館,等明天的飛機飛邁阿米。

一生三十五年來,除了童年期間,因抗戰逃亡到重慶,在物資條件比較差而吃過一點苦外,從進了空軍幼校開始,一直就待在空軍軍中;雖然那時普遍日子並不怎麼好過,但在三軍中空軍總是待遇最好的單位,在物資享受上,從來就不虞匱乏。尤其一從官校畢業接著就來美國來留學,學成回國,又成為台灣飛噴氣機的飛行員。在又被派到美國接受U2訓練以前,可以說向來是驕生慣養的天之驕子。所以這兩個階段的求生訓練,對我來說可說是空前的磨難,魔鬼式的訓練,讓我深深體味到人生苦煉的滋味。

這三四天的煎熬簡直苦不堪言,現在一旦又回到文明社會,而住進了以前總覺得不夠氣派的小型汽車旅館,卻簡直好像進了天堂。當天痛快的洗了個澡,洗盡積了數天的滿身塵埃污垢;飽食一頓晚餐後,睡了個特別感到香甜的好覺。

三、沼澤地蕞爾島

因為土桑訓練基地已在幾天前將我移交給了CIA的「土人」,我就與基地已經沒有關係,這次到土桑訓練基地為的只是取回我的行李,沒有再去任何單位打個照面的必要,其實即使去了,也不見得會有人招呼我。所以第二天在鎮上退房後就直奔機場去搭飛往邁阿米的飛機了。

我們乘的是螺旋槳民航客機,經個三四個小時的航程才到達邁阿米。到了邁阿米機場他並沒有讓我看看邁阿米是怎麼個模樣,就直接開到沒有高樓大廈、現代文明的沼澤地區。到了那裡,先找到一個民間的小客店將行李放下,即著就開始進行沼澤地的求生訓練。

獨木舟進草叢

首先向那裡的民間租了一條獨木舟,預備穿梭於在沼澤中的水草叢中,以體驗沼澤生活。所謂「獨木舟」,就是用「一」根大木頭挖空了所做成的船;因為空間小,至多只能坐兩個人,它的動力是靠兩個人一前一後划槳得來。

五六月在佛羅里達本來天氣就很熱,以獨木舟划行於沼澤的水草叢中,尤其覺得悶熱難耐,感受不到一點划船的樂趣和情調。在水草叢中一路行來,只見水面舖滿浮萍,淺處則是水草和青苔,不見任何可資開發的經濟作物。水蛇、蛙類和蝎子等兩棲爬蟲隨處可見,偶而還會見到突然從草叢中飛出的大水鳥。「土人」對牠們一付視而不見的樣子,好像一點都不怕;倒是我因不熟悉牠們的習性,深恐牠們會來加害於我,所以盡量敬而遠之,但又怕被土人識破而譏笑於我。

平常在電影或電視裡看到,凡在沼澤地區,常會見到有鱷魚出現。這次既有千載難逢的機會親身來到沼澤地,總想能不期而遇看到些鱷魚的真面目,但在沼澤中划行了老半天,始終未見牠們的蹤影;我耐不住性子向土人請教何以如此?原來當地政府為求遊客的安全,已經為所有會傷害到人的鱷魚群族留了一塊「保留地」,那就是專供遊客參觀的「鱷魚村」。

第二天我們租了一艘以螺旋槳為動力的兩人座小船,漫遊了全部沼澤地區的湖面。它的景色並不賞心悅目,卻是一片蠻荒潮溼,人不宜生活於此。再過一天我們也乘過一般遊客所乘的螺旋槳遊船,那比較大,比較寬敞舒適;那次倒隨著觀光客參觀了「鱷魚村」,見到了成群的真正鱷魚。

紮營蕞爾小島

我們住的當地小「客店」雖然也是非常簡陋,但在吃的方面要比幾天前在高山和沙漠叢林中所吃的有點選擇性,因為在附近有當地居民所開的吃食小店。在那裡早出晚歸式的住了兩夜,第三天,一早在附近小店買了些簡單的乾糧,租了一條兩人座的小船駛到一個小島。那島還真小,它是個露出水面才三四個足球場大的一小蕞土地,是個名符其實的荒島。在上面除了長有一些矮草外空無一物,我們卻要在上面紮營過夜。

在這孤島上,要不是有個「土人」陪著我,還真不知道要如何熬過這一天一夜。白天要頂著大太陽坐在草叢中釣魚,因為魚可作為當時的食物;若魚釣不到就得拿並不可口的簡單乾餅、罐頭來充饑。一天晒下來非但口乾舌燥,頭昏眼花,長時間暴露在烈陽下的身軀更是紅得要脫皮。夜間住在帳棚裡,既沒有蚊帳,更不會有蚊香來驅散成群數不盡的蚊子和飛蟲。那「土人」似乎皮特別厚,對蚊蟲的叮咬居然無動於衷,我卻不堪其苦難以忍受,巴不得早點結束這場整人把戲。

十來天下來,只是刻意要我去體認各種不同環境下的荊棘生活,而似乎並沒有教到我如何求生的技能;不過不管怎樣,總算結束了這場夢魘般的魔鬼訓練。從孤島回岸,我們並沒有住回到原來那由居民搭建的小客棧,卻到附近鎮上住進一間旅館。那小鎮比較文明一點,在那裡吃過午飯,下午痛快的洗了澡,還理了髮;晚間則到酒吧享受了一下輕鬆生活。

苦盡甘來回家轉

照CIA的原訂計劃,在沼澤地訓練結束後,土人就要陪我飛到西部將我送上回台灣的飛機。但是由於我曾要求到美國東部一遊,所以土人就在旅店裡將我交給了另一位所約好的CIA人員(下稱A先生)。在我與土人道別過後,就隨著A先生前往邁阿米機場去搭乘飛往華盛頓DC的飛機,從此他們就拿我當中華民國飛行官接待了。

在DC下塌的旅館是在白宮附近,從那裡到要參觀的地方都比較近。在那裡住了兩個晝夜,兩天裡曾在A先生陪同下參觀過斯密斯博物館、林肯紀念堂、白宮和國會山莊,另外還有華盛頓故居、太空博物館和一個忘了名字的藝術館。經過兩天參觀訪問,才了解到美國之偉大所以之能稱譽世界,確在是有其道理在。一路上在驚嘆、激動的心情下我拍了不少預備留作紀念的相片。

到美國之前就一直聽說紐約是個世界之都,現既已來到東部,也很想利用回程假期,到紐約斯地一親芳澤。當我和A先生情商時,他雖面有難色,但並未立刻回絕。過了一陣他大概已經和上級商量妥當,答應我可在紐約停留一天一夜,不過交通和膳食費用得要自理。由於機會難得,只好表示不願放棄這個好機會而願自掏腰包,請他們在我的訓練津貼中扣除便是。結果並未見到在我的 PAYCHECK 裡扣除分毫。

那時正是世界博覽會在紐約的可樂娜公園舉行,我們參觀了世博會,也到過幾個包括時報廣場在內的地標性建築物。我固然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,看到樣樣新鮮,樣樣好奇;其實A先生要不是借著陪我的機會,恐怕也不會請了假花自己的銀子特別跑來逛一下這個世界大都會。

在紐約逗留了一天一夜,接著由A先生陪我乘飛機飛往舊金山,等我上了回台灣的飛機,他才算是完成任務回到華盛頓去。

和A先生相處幾天覺得他很友善,且很能幹。我們似乎很談得來,在飛往舊金山的飛機上他和我談天說地,表示非常關心於我。當談到照相的話題,他以很關心的態度要我將照的相片給他看看,我因為還沒沖洗出來,只有拿照相機出示於他。他拿我的照相機一面把玩,一面以指導的口吻告訴一些照相技術上的問題;不料他「好像」「不小心」似的打開了我的照相機,使裡面的底片爆了光,他立即裝得很無辜的樣子連聲向我說道歉。可是這個時候整個底片都已漏了光,又能叫我怎麼回應他的抱歉?算我倒楣遇到了一個職業情報員。到此時也才領悟到,他所以之全程陪著我,為的要監視我,怕我竊取情報,甚至還怕我跳機開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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